风景无边

风景无边

□ 孙培用

敦煌

祁连积雪与弱水三千，哪一个流得更遥远？

一切都不会沉寂。

穿过时间与空间的界限。

古阳关和绵亘起伏的驼铃一起，摇响了一个新鲜的敦煌。

古城堡，古道，古岩壁，古瓷残片，古意。

祖先的图腾。这些都是围绕敦煌展开的。一任人们的思绪与想象漫延。

莫高窟就在飞砂中升腾起来……

一个孤寂的存在。

一棵树，无数片拒绝任何人认领的春天的叶片。并以生机盎然的光芒，照耀脚下春来秋往的土地、头顶上斗转星移的天空，还有身边流动不息的风。

茫茫尘世上没有什么可以干扰你。太阳带着古楼兰、尼雅，还有阿姆河、锡尔河畔以及更远处的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畔的诸多历史名城沉落下去。

太阳再从你我头顶升起的时候，背依的敦煌青翠得让你我只想大口大口地呼吸。

岩石的最深处是什么？

是水。水和水是难以隔绝的。就像相爱的人心与心交流。忧伤是难以隔绝的。因着静谧的汪洋之中那巨大的忧伤，心灵和心灵的触角相互抚摸成为可能。

莫高窟在飞砂中升腾起来。

千年不绝的古道驼铃，在飞天的梦想中得到回声。

我会和敦煌仔细相互触摸的。我不会羞涩。亦不会把美丽的东西忘掉。

飞天

月神、云神、山神，以及花和果，光和水，以及思想与动力，色彩及线条，希望和憧憬……

飞天是自由，仰望飞天是宿命也是渴望。

一尊石像，一幅壁画。拥有一颗颗永不衰竭的心。

两壁石窟，岩洞的迷宫，一些壁画在洞窟里诉说着隐居在沙漠里的生命。石佛们矗立。

禅语是天机不可泄露。那些反弹琵琶的姑娘从洞窟飞向天空，飞向她们向往的宇宙。

让我们逼真形象地领略和感受到人类历史的风云，也让我们从中发现和欣赏到自己的影子。

区别只在于不是文字，而是形象和物象；不是印刷在纸上，而是雕琢在石头上；不是插放在图书馆或书斋里，而是矗立在大自然的博物馆。

围绕着太阳舞蹈是一种信仰，稚拙而且澄澈。

四季的仪式，浩大的四季轮回的仪式，就由这种形态各异的冲动舞蹈着，进入一种单一或者复杂的存在。

窟中一尊尊一件件造像，它们像信仰，像暗喻，像激情和想象，祥云般在天空长满常青之色。

鸟儿折扇般的羽翼，开合、颤响、演绎着天下大同的理念。

人间梦寐向往的真善美，犹如净瓶花露，从飞天音乐般悠扬的甩袖、翩然而翔的衣袂中洒落。

于是舞蹈开始。

天女

翱翔在一个遥远的世界里。在一个时间的断层和时空的隔离带上。

同你我的命运无法自己设计一样，散花天女是否也被别人设计命运？

持花天女在那里永远飞动。在你我眼中永远飞动。在你我心里永远飞动，在事实中永远飞动。

于是，佛的一颦一笑、花的一舒一展、飞天的一屈一伸、琵琶的一弹一拨，就在平平仄仄的节奏和韵律中，深入浅出地清晰起来。明亮起来。生动起来。

时间给我们的礼物是向前飞，持花天女中那一个会不会是你前世的情人？！但……持花天女却是时间永远的情人。

还有什么比水更清澈的呢！还有什么比心灵的颤动更激烈的呢！还有什么比魂魄的相依更结实的呢！

（作者单位：辽宁省盘锦市城管执法局）